这是关于两个爱尔兰人的故事。一位是杀人犯,一位是受害者的兄弟。自从1975年开始两个人就不断设想着遇到对方。杀人的Alistair感到他没法请求原谅,而另一位Joe也认为自己无论如何都不会原谅。然而最终当他们相遇的时候,意想不到的事情发生了……影片开始于倒叙,1970年代暴力横生的北爱尔兰小镇,“父亲和兄弟被杀死在大街上……我们感觉都需要做些什么”。加入恐怖组织的17岁男孩阿里斯泰尔为了获得旁人的“肯定”,获取一种荣耀感,于街边射杀了小镇上另一个青年。下手的时候,青年的弟弟乔惊恐地目睹这一切。33年过去了,一个电视台要制作一档节目,便将阿里斯泰尔和乔都找到,叫他们见面,谈感受。到这里,导演于情节中提出整部电影的头两个主题。一是复仇的暴力循环,二是宽恕的可能性。乔带了刀去拍摄现场,准备报仇。他在二楼房间对着镜子将刀藏在裤子里,这跟倒叙中阿里斯泰尔出门杀人前藏枪的模样起了对应。此时,阿里斯泰尔在楼下对着镜头拍摄采访内容,他剖析自己年轻时的愚蠢,并期望现在的世界能停止那种愚蠢,他在摄像机前说,为了“自豪的走进酒吧,所有人起身拍手称好,我愿意去射杀任何人……社会应该做的,是阻止人们沉迷于他们所参加组织的宗旨。一旦你相信那个宗旨,就太晚了。没人能阻止你,叫你改变主意。”他期望得到乔的宽恕,并提出自己的态度:“以诚相对”。拍摄现场楼上楼下的两位当事人,一位手脚颤抖地准备复仇,一位想安静的化解仇恨。尽管没有见面,然而情绪的对立已经立于银幕。导演在这里打断情节的行进。乔拍摄第一次下楼的场景NG了,于是他回到房间准备拍第二遍,此时他听一位做节目剧务的小女孩儿说起阿里斯泰尔的生存状态,一个人住在贝尔法斯特的小公寓,公寓冷清,阿里斯泰尔一个人郁郁寡欢,被过去的罪行困扰的他只是生存着,没有“生活”。乔起初恨恨地要杀人复仇的情绪于此时变化,他开始犹豫要不要干掉在拍摄现场阿里斯泰尔。演员JamesNesbitt此处这种微妙的转变,表演十分到位,抽烟、失神、说话腔调不似之前的愤恨。终于,他在第二次拍摄中逃离了拍摄现场。之后,导演将事情的最终解决安排到33年前的凶杀现场——乔小时候的家。阿里斯泰尔回到当年的小镇,叫人带话找到乔,老婆竭力劝阻,他把老婆打翻在地,两个女儿惊恐地叫起来。乔出了门,这次又带了刀。在当年自己哥哥死掉的屋子里,乔要刺杀阿里斯泰尔,却打不过对方,但他一定要倾泻所有仇恨,于是两人狠命地斗起来,结果抱在一起跌出了二楼窗户。此时画面顿时成为空镜头,但并未进行剪切,镜头开始缓缓前推,推向窗外,俯视,两人摔趴在地上。这是个有趣的设计,刚刚激烈打斗制造出来的能量一瞬间收束于安静的镜头中,这能量并未消失或泄气,使得接下来醒过来的两人的对话仍有足够的情绪力度。二楼不高,摔下来的两人醒过来,此时他们终于要面对影片第三个主题,也便是导演愿意叫观众相信的观念:忘记仇恨背后的内心纠结,宽恕别人,并使自己获得新生。阿里斯泰尔忍着痛,向乔说了一遍当年一时“愤青”杀掉他哥哥的前后过程,然后告诉他:“忘掉我,这样当你早晨醒来,引入你脑海的不是我的脸,而是你女儿们的脸,别把我带进他们的生活。”演过辛德勒先生的连姆·尼森(LiamNeeson)那仿佛无表情而又充满痛苦的叙述,精彩极了。乔一言不发,颤抖地点上烟,走掉了。他治好摔伤,坐在家里陪老婆女儿看电影,他女儿突然转头对他笑,他在电影里第一回露了笑容,尽管僵硬得要命。随后他参加促进心理治疗的集体谈话,扯了一些不着调的话,最后忽然说到正题:“我希望,我女儿,有个引以为傲的爸爸。”他终于在影片最后的时刻领会了“新生”的意义。尽管这新生的到来如此辛苦,毕竟在他亲爱的哥哥被杀死后,他面对指责他没有保护哥哥的妈妈,面对伤心的爸爸,面对败落的家,整整33年。这33年的痛苦形成的仇恨脓疱,在他心里驻留得太久。然而“新生”是有足够力量扫除痛苦的。“新生”的衍生物,便是宽恕。乔于是给阿里斯特尔打电话:“咱们两清了”。阿里斯泰尔终于卸掉了30多年的复旦,在马路中间高兴地失神。这部英国电影是"帝国毁灭"(DerUntergang)德国导演的最新作品,和导演之前拍的写实电影有些不同,从受害者、被害者、和外界客观的角度来检视着ㄧ桩谋杀桉,而看似简单无奇的剧情,编导将其赋予详细深刻的心灵解析,多面向的主观视点,让观者得以跳脱自我的认知而去感受他人的体验,画面和声音的交错穿插,代表着现实之中所背负的心灵伤痛,演技和故事不算相当出色,不过却提供观者相当多细节的情感描述,来了解被害者和加害者心中的真实想法。原谅与释怀,是很多外界人们鼓励当事人所做出的行动,然而当当事人受外界刺激心中充满愤恨情绪的时候,报复却是他们所认定了结心灵伤痛的方式,本片的背景是放在1975年爱尔兰动乱不断的年代,当暴力和暴动层出不穷,以暴力行动来执行他们所谓的"正义",对当时的人们来说也就不足为奇,本片就是从一位少年参与"看似执行正义"的谋杀行动,却在事后背负着杀人罪责的心灵谴责。本片相当有意思的地方是,片中并没有固定的受害者和加害者,从外界观点来看,Alistair外表看似加害者,从更大的格局来看,却又是时代动乱不断的受害者,事后时时遭受内心强烈的内疚轰炸,却又不得不背负者罪行苟且活下来,痛苦不堪的心理状态,让观者从他在年少轻狂的一时狂热之中,看到人性深层的真实情感,这些情感便是抛弃外界影响之下面对自我最真实的情感流露,然而这份强烈的自责和内疚感,却让他痛不欲生。导演对应描述着片中因为谋杀桉而身受家庭严厉谴责的受害者弟弟Joe,原本的孩童纯真,却被谋杀桉而将他丢进被家庭唾弃的无助和悲痛,从表面来看,他的家人对Joe的不合理谴责,似乎是种加害者的表现,然而从更大的格局来看,这种加害者的反应却是从被害者的处境而引起,Joe在心中所存有的不满情绪,都把矛头指向那个当时谋杀哥哥的加害者,失去理性的愤怒情绪,和Alistair当时因为受团体鼓动而激起的愤恨情绪互相呼应,在不同时空的两人,都是受外界影响而做出加害者的举动,然而相当弔诡的地方是,在两个不同时空的加害者心中,却都同时存在着被害者的受伤心灵,本片似乎有意将观者对于凶手和受害者的定义抛弃,而去重新检视自身对于"追求正义"的想法和作为。本片的片名"天堂五分钟",表现出身处心灵伤痛的人,因为要了结承受伤痛的痛苦,而鼓起勇气去面对伤痛根源,然而在这个看似"了结"痛苦的行为举止,也有可能是被愤怒情绪驾驭的失控心灵逼迫所致,两人都想了结心中所承受的痛苦,然而却是出自于相反的情绪状态,原本受害者的这种状态,却逐渐转变成加害者的动机源头,在不同的时空中,被害者和加害者的角色互换,导演所呈现的是两者面对心灵伤痛所必须承受的压力和谴责,简单的剧情架构却透过细腻複杂的心灵解析加以点缀,充分呈现出人们在面对外界影响之下,对与错的认知间不断摆盪的灰色地带,演技不算十分出色,不过却有精采的角色分析...eee